这样的相遇发生在2009年。那年利用春假走了一趟死亡谷(Death Valley, 也称死谷)。选择早春走访大沙漠是因为春天不至于不会热死人,夏天可不好说。再者听说春天的沙漠里有可能野花遍地。这些都是后话。
话说去死亡谷的路上,看到一座巨大的高山湖,取名Mono Lake. 脑子里的第一个中文对应名字是“孤独湖”。Mono意味着单一,多么凄凉的名字!语言是约定成俗的工具,不能想当然。所以就查了一下爱词霸 (ICiBa),看到如下几行。
莫诺湖,加利福尼亚,美国最咸的湖,因处于盆地,没有出水口,湖水的减少全靠蒸发,日积月
累,导致莫诺湖含盐度十分高PH10以上,是一般海水的2-3倍。也形成了特异的地质景观。因富
含矿物质,形成独特的生物链,也吸引大量鸟类迁徙落脚生存,所以这里也是个很好的观鸟点。
多么不痛不痒的叙说哪,压根儿就没有道出高山湖的痛楚。莫诺湖是美洲陆地上最古老的湖泊之一,有几百万年的湖龄,天然高山湖没有堤坝,湖面海拔6000英尺左右。
古老的湖泊的悲哀始于上个世纪三十年代。洛杉矶,这座南加州新兴的大都会开始飞速膨胀,需要大量的食用水,工业用水,率先向一条大河,欧文斯河(Owens River)狮子大开口。偌大个欧文斯湖(Owens Lake)在这次浩劫之后成了季节湖,湖床开始沙漠化。地处欧文斯湖上游的莫诺湖也受到了极大的牵连,三分之一的湖水被偌大的城市鲸吸了,原本就极其脆弱的莫诺湖生态系统顷刻间恶化。盐碱塔冒出,湖水过咸,水生物大量死亡,绝迹,水鸟不得不迁徙别处。
不久,斯坦福大学的一位研究生发现并惊诧于这个文明的死角,悲愤之下把事实公之于众,随后不惜一切与州政府打官司,在民间疾呼,奔走相告,迫使得吸血般的调水工程停了下来。尘埃落定,巨大的伤害已经既成事实,这湖水的恢复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,湖下渗水,湖面蒸发,天旱无雨,都是灾难哪。这不,六七十年都过去了,水位还是没有恢复到生态平衡的最低限。人到湖边还有巨大的腥味扑鼻而来。少量的水鸟回来了,小小的湖虾开始蠕动,但是往日那天蓝蓝,水蓝蓝,一片艳阳天的景象不知何时才能回还。
这本是一片美丽的地方,隔山就是举世闻名的优胜美地 (Yosemite),湖中岛孕育着活火山,这里没有理由不受造化的钟爱,这里没有理由不显神秀。莫诺湖,天空在注视你,许多眼睛看着你,许多手掌为你合十。
但愿这湖的遭遇是所有“文明发展”的借鉴。
395号高速有个观景处,可以看到巨大的湖面
多么动人的景色哦
如此开阔的画面
平坦的谷地,耸立的雪山
难道这也就是裸露的湖底?
风雨飘摇,景象凄惨
美丽蒙尘,生命艰难
雪山是巨大的,雪水流淌,只是这谷地巨大,难以存储
令人叹息,令人扼腕
沙漠盐碱,堆积成山
如果您没有忘记,这是春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