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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omen in the Shelter
– 避难所里的女人(五)
亚利桑娜和约翰的葡萄庄园在威拉米特河谷中只能算是个中小型的,约翰的酒窖就只能算是个小型的了。在这里,竞争是十分激烈的,真正能够成活下来的是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的。约翰退休后就全心打理这个庄园,葡萄收获之后,约翰几乎每天24个小时就把自己关在酒窖里了。和约翰一起关在酒窖里的还有几个制酒工人。在河谷中,好的、有经验的制酒工人是非常难得的,而能够长期雇用这些工人则是每个葡萄庄园主的头等大事。一些大的庄园可以以高薪聘请这些工人,有的庄园还盖有自己的公寓,免费或低价提供给他们。即使是这样,制酒工的流动性还是非常普遍的。由于地理和历史的原因,许多制酒工都来自加州,他们在那边取得经验后,便来到这里。约翰的酒窖没有那么大的实力,他只能以他自己的努力来争取这些人。
我看到约翰每日的辛劳,就帮亚利桑娜把我能干的家务都承担了起来,反正我也没有其它的事情可做。每天早上,我把全家的早饭准备好,看着小约翰吃好饭,再送他上校车。回来后,给约翰灌上一大壶新鲜的咖啡,还给他装上一大盒我新烤好点心,让他带到酒窖里去。中午,我煮上一锅汤,准备好Burritos、三明治什么的,送到酒窖。在这里,有个不成文的规矩,女人是不能进酒窖,同时,食物也不能进酒窖。所以,我就把午餐放在酒窖外面的小屋里,咣咣咣地砸几下酒窖的门。
“Lunch!”我大叫几声,就转身回去了。
回到房里,我抱着一大篮子要洗的衣服进了洗衣房。Jr的衣服每天都要洗的,他是一个不太健全的孩子,许多事情他无法控制自己,吃饭就是一个例子,每天都要盯着他吃以免发生意外,卡着气管,呛着。Jr有的时候还会大小便失禁,虽然给他戴上特制的尿布,可他还是会发生意外。尤其是在这个季节,Jr参加了学校的橄榄球队,一个特殊的明星,每天午后都要参加球队的训练,为队员们们供水、鼓劲,还帮着清理场地、locker什么的。一提到球队,Jr非常自豪,他虽然说话不清楚,但是只要一提起橄榄球,他的脸就会放光。
翻开Jr的衣服,他的兜子里塞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,小石头子,乱纸团,铅笔头,看着这些,我心里暗笑,这个孩子每天在学校里一点也没闲着。抖落开衣服,我心里猛一阵发酸,泪水哗地一下涌了出来。妞妞应该都会走路了,会喊妈妈了,她会不会也像Jr一样到处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?她会不会也时不时地把衣服搞脏呢?她现在会不会也留起了长发了呢?她是胖了还是瘦了呢?泪水顺着脸颊一直向下流着,我是不是该回去了,走上这条不归路值得吗?
把Jr的乱纸团一个个打开,他有时会把一些有用的东西也胡乱地揣在兜里的,仍掉了,就找不到了。一张张地用手把他们抹平,看到一张用彩笔画的素描。
Jr平时不怎么说话,即使说,也常常是自言自语,可他却是个画画天才,亚利桑娜说,Jr是用画在表达,在传递,看到Jr的画,就知道他的心。所以,Jr从小到大的画,亚利桑娜都保存着。Jr的画还代表学校在州里的比赛上获过奖,每当附近的教堂和团体搞募捐活动,Jr的画就会在活动时上拍卖为募捐筹款,Jr可以说是谷地里的一个小有名的画家呢。这张彩笔画的是一位女子坐在地上,身上挂满了葡萄,黑黑的长发披在肩上,她的手臂化成了琼浆,滋润着站在边上的小男孩。那个小男孩胖胖的脸,细细的眼睛,一看就是Jr自己,那么那个女子会是谁?是亚利桑娜吗?可她是褐色短发呀。我把这张画整理好,放在饭桌上。
我走进厨房,开始准备晚餐。亚利桑娜的厨房中央一个大平台,顶上挂着各式烹调用具。她平时很少动它们,都成了摆设。自从我来了后,亚利桑娜高兴地说,这些玩艺可有了用武之地。我倒是更怀念守着妈妈在大灶膛上烙墨西哥饼的时光,那里的日子异常的清贫,可有妈妈在,再清贫的日子也是幸福的。傍晚,Jr要参加球队的活动,亚利桑娜会去接他。我在烤炉上烤上两大盘Enchilada。 Enchilada是一种家乡的美食,是用墨西哥饼卷上撕碎的肉丝,加上切碎的圆葱蒜末,加上salsa和cheese等烤制的,也是Jr特别爱吃的食物。
看着天已近黑色,我就端着一大盘烤好的Enchilada朝酒窖走去。酒窖里的男人是一群野人,可他们称自己是希腊的酒圣。据说,几千年以前,每当葡萄成熟时,就是希腊人的狂欢节日,摘下来的葡萄到在一个大石缸槽里,满村的人跳上石槽光着脚在石槽里欢舞,以庆祝这个丰收的时节,原始的制酒方法就是这样开始的。如今,这种原始的挤葡萄汁的方法大多已被机器取代,可制酒家们还是认为这种原始的制酒方法才是最佳的方法。由于约翰酒窖不能和那些大葡萄庄园相比,于是他就把制酒的目标放在高档的葡萄酒上面来,因此他就部分地采用了这种最原始的方法,使这种古老的制酒方法在这里得到了重生。维拉米特河的一个分叉在庄园的边上留有一个大水塘,约翰就和工人他们一起就在这里造了一个大水车,由水车带动一个大木槌,一下一下地凿向装满葡萄的水槽,凿出的葡萄汁顺着地势流向旁边的大木桶里,酒还没出,这个大木槌却成了谷地的一景。
维拉米特河谷的冬天也是凉风凛冽,待我走到酒窖时,除了抱着烤盘的两只手之外,整个人都快冻僵了。当地酒窖有个不成文的习俗,女人和食物不能进入酒窖。食物不可以进,这是可以理解的,因为怕混冲了酒的香味;可女人犯了什么邪?难道就像古老的渔民一样,女人上船是不吉利的吗?
一双大手接过了烤盘。“哇,好香呀。约翰,从今天起,我的鼻子就失灵了,我只能闻得到Sami烤的Enchilada,可再也闻不到那发酵的酸酒味道了。”
“哼,要是那样哇,除非你把她娶回家去当老婆,否则我就再也不让Sami给你们送食物了,她把你们都给惯坏了,吃的还不算,还给你们洗衣服,尤其是你,Jimmy,你那臭气熏天的臭袜子、臭鞋。”约翰的话引起了一阵大笑。
Jimmy走了过来,用手搂住我的肩膀,说:“那我就把Sami娶回去,这样她就可以名副其实地为我做饭洗衣服了。”抬起头,只见这帮人除了约翰之外,其他的人只穿着短裤,Jimmy的身上还粘粘糊糊的,也说不清是汗还是酒。我心里想,要是女人进了这个酒窖还不得让他们给吃了。
晚餐在饭桌上,亚利桑娜看到了Jr的画,就问Jr画上的女子是谁。坐在我旁边的Jr只是自顾自地吃着Enchilada没有回话。亚利桑娜又聊起来橄榄队的事,说是本周将是圣诞假期前的最后一场比赛,我们大家都要去给校队加油。一听到橄榄队,Jr笑了,伸出手用手摸了摸我披肩的的长发, 又拍了拍我说,“姐姐。”
“你是让姐姐去看比赛吗?”
“姐姐,是画,喜欢,姐姐,好吃。”Jr一连说了几个字。虽然不连贯,可我却听得非常明白。
“Sami, My Sis。”Jr又加了一句。我惊讶地望着Jr。
“Sami什么时候成为你的姐姐了?”亚利桑娜笑着问道。憨憨地笑着,Jr站了起来, 离开了饭桌。
VANO: 因为是写避难所的女人故事,
我猜Sami后来被庄园主人约翰欺负了,随之就被女主人赶出了门。
VANO: 这个画是Jr画的就好了。姐姐见到Sami时,她给了你。
木一剑: 好看
ojx111: 好 , 现在她还很好啊,后面发生什么了
宜修: 我想知道她家妞妞的情况。
fanfan:
VANO: 这个画是Jr画的就好了。姐姐见到Sami时,她给了你。
帘卷西风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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